希伯来人经历信仰和受苦经验的张力时,就会吟咏哀歌来抒发哀愁和挣扎,从中找到意义和得着能力去承担苦难。哀歌遍存于旧约的五经、历史书、先知书和约伯记等,而最多是出现在《诗篇》。出埃及事件是激发哀歌创作的母题,宣告人可以向上帝哭诉,因为他是公义的,他与困苦人站在一起,为他们伸冤。我们在下文透析《诗篇》里哀歌的形式、类型、元素、功能和神学意义。
一、哀歌的形式
《诗篇》包含不同类型的诗歌,基本上分为赞歌和哀歌。哀歌是最常见的类型,占有大概60%的篇幅。哀歌的基本形式是追述上帝过去的作为、抱怨上帝今天的不看顾、但又堅持上帝是唯一的盼望、然后赞美上帝將來的拯救行动。当中的具体元素是祈求、申诉、认罪、信靠交托、祈求降祸给敌人、感谢神的回应,以及许愿和颂赞神。不是所有元素都出现在一篇哀歌里,唯有哀求遍存于每首哀歌内。因此我们读哀歌时必须读完整篇,不能够光读几节,不然就会失去平衡而陷入自艾自怜。哀歌的类型可以分成群体哀歌、个人哀歌和中保哀歌。我们在下文集中讨论个人哀歌和团体哀歌。至于中保哀歌,它是遵循一般哀歌的传统,分别在于出现较少,而诗人不是为自己的苦难举哀,而是作为一位中保,代表群体向神哀求,一手牵着神,一手牵着人民。
二、个人哀歌
个人哀歌以主体词『我』,直接向上帝祈求、申诉、认罪(或表明无辜)、信靠交托、求降祸给敌人、感谢上帝回应、许愿和颂赞。但不是每篇哀歌都有这几个部分。诗人提到的痛苦多数是出自疾病、遭到敌人不公平对待、面临死亡或贫穷,因此深感为上帝所弃,落入可怜状态。仇敌就是一些惡人,他们对上帝的不敬虔,叫敬虔人遭殃。诗人情词迫切,有时候甚至质问上帝,为何遭受这些苦难?还需要受苦多久?祈求上帝尽早干预,施恩拯救。诗人认为有权力向神诉苦,因为他与神是有约在先,他是约民,而神是守约的神。个人哀歌还衍生悔罪诗;诗人向上帝哭诉,承认自己犯罪,求上帝來施恩饶恕。有时诗人会加入呼冤的语调,表明自己的无辜,祈求上帝公正的审判。诗人從抱怨和恳求,很快就转到信靠上帝,以及感谢和赞美上帝。虽然拯救还没有真正来到,诗人确信上帝一定拯救,因此可以向上帝献上感恩和赞美。
三、团体哀歌
团体哀歌可以是为国家或为社会,主体词是用『我们』。团体哀歌的说辞比较激烈,除了求上帝垂听和拯救,还求上帝击打仇敌。团体哀歌提到的痛苦多数是来自团体的罪,因为沒有遵行上帝的道路,违背了他的约,结果招致天灾人祸(如蝗虫、干旱、战争)或国破家亡。痛苦来源也可以来自敌国,他们侵略我们,杀害我们的同胞。所以团体哀歌衍生咒诅诗,里头带有很恶毒的字句,求上帝报复和残忍地击打敌人。面对上述的集体灾祸,领袖会号召全民禁食,宣告严肃会,在会上吟咏团体哀歌,忏悔祈祷,又会用团体哀歌来做为崇拜的祷文。团体哀歌有几个部分:祈求、回顾历史、申诉、默想与发问、信靠、先知之声明。但不是每一篇团体哀歌都出现这几个部分。个人哀歌和团体哀歌,两者都经常流露信靠上帝的慈爱和能力。当这种表白成了诗歌的主要部分,就有人将此哀歌归类为信靠诗。
四、哀歌的功能和神学意义
哀歌的文学结构是由人身称呼组成的对话,而上帝是诗人对话的对象。对话的动力由申诉、哀求、然后语气转变到确信、许愿和赞美。整体动力帮助哀伤者达到恢复、重建和维持尊严,因它容许哀伤的情绪得到沉淀、抒发和重获力量,以至于受苦的经验受到规限、整合和转化。这是因为诗人向上帝举哀的经验,让苦难寻得新的向度与意义,从而获得力量和盼望活下去。对于现代人,哀歌提供很重要的医疗功能。我们留意到,诗人从抱怨、祈求,突然过渡到许愿和赞美,即使上帝的拯救还没有来到。这表示诗人相信上帝是凌驾于苦难之上,对上帝的拯救有绝对的把握,因此可以赞美上帝,获得信心的跳跃!唯独这样向上帝哀诉,又相信他会采取行动,人才能得着力量去承担和转化苦难。这种展现信心的赞美元素,不曾出现在巴比伦和埃及的哀歌里。
哀歌中对希伯来一神和立约的信念,使到举哀者获得『神—人』关系里的自我肯定,因哀痛和怨愤促使人抓紧本身选民的身分,直接面对神,向神力求。除此之外,哀伤者从信靠上帝那里获得力量支援,不至于落入自怜的困境,并且叫哀伤经历与群体身份和命运连结起来,特别是出自群体哀歌的功能。总而言之,哀歌的神学强调苦难不是无言和绝望的担当,因为上帝不轻看忧伤痛悔的心灵,他在人的苦难经验与人相遇,叫人能够重拾尊严、创伤得医治、恢复自由和超越苦难。
哀歌中对希伯来一神和立约的信念,使到举哀者获得『神—人』关系里的自我肯定,因哀痛和怨愤促使人抓紧本身选民的身分,直接面对神,向神力求。除此之外,哀伤者从信靠上帝那里获得力量支援,不至于落入自怜的困境,并且叫哀伤经历与群体身份和命运连结起来,特别是出自群体哀歌的功能。总而言之,哀歌的神学强调苦难不是无言和绝望的担当,因为上帝不轻看忧伤痛悔的心灵,他在人的苦难经验与人相遇,叫人能够重拾尊严、创伤得医治、恢复自由和超越苦难。
结论、
诗人在危难的处境里,借着吟咏哀歌处理内心『神—人』关系的张力和挣扎。在向上帝敞开的举哀过程中,哀伤者寻到生存的意义,以至于能够重新得力去跨越苦难,获得医治和释放。今天教会的群体生活和崇拜,不应当只有欢庆和报喜不报忧的主调。真正的信仰旅程是会出现方向迷失(Disorientation) ——身陷苦难和信仰挣扎的窘境。我们要纪念上述肢体的需要,教导他们正如哀歌那样敞开内心的真实感受,向上帝哭诉。我们深信哀歌的属灵传统叫信徒的受苦和怨气找到出路,为个别和群体信仰生活提供承载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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